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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 中文佳作_海東青

單位 ‧ 作者 /安寧療護組(癌醫) ‧ 蕭孋卿

· 醫學倫理,安寧緩和醫療

矛隼 ,一隻飛的又快又高又聰明的鳥,又稱「海東青」。

 

  在她逝世後的感謝院長信箱裡,有著他們寫的感謝信函,姊姊在信中這麼寫著「她已經變成一隻翱翔天空的海東青,自由自的遠行去了」。

 

  突然想起還住院治療時的她,年輕的身體,因為水腫,軀體浮腫不堪,短短的頭髮,只有臉是巴掌臉,如此浮腫的身體,在受盡身體病痛許多折磨後,變成一隻海東青,自由自在地飛翔。在「家人」的眼中,她是個貼心的女孩,即便化療身體不適,但擔心家中經濟,還是去加油站打工存錢,只想要多多少少改善一下家裡撞開銷;在那位特殊「朋友」的眼中,她是他最大的不捨,當初兩人的感情因為不適合而分開,即使已經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,她也沒有當初那樣的美麗,但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想要陪伴到最後,他說因為是「摯愛」;在他那群一起追星的「歌迷朋友」眼中,當初一起熱血追星,一起過夜,一起遊玩的回憶,床頭還擺放著限量的娃娃,那是是朋友對她的不捨回憶和祝福。她一定也很不捨得離開,但她努力了,努力了五年,歷經化療及標靶藥物治療,大大小小的副作用,咬著牙忍耐,最終癌細胞還是啃蝕著她的身體。

 

「我想去安寧病房,好不好,我已經不想治療了,這樣很痛苦。」她對著媽媽說


「再努力一下好不好?」媽媽說,也是對大家的對她期望


  於是乎,她咬著牙再努力了半年,噁心嘔吐,幾乎沒睡的每一個夜晚,終究還是又開了一次口,這次家人們沒有拒絕,因為她的身體上的不舒服,看在愛她的人眼裡,也像是皮開肉綻的苦痛。


  2-30歲的女孩應該是要怎麼生活?可能有人已經結婚生子,有人事業有成,是個小主管,有人可能還在職場打拼,然後工作之餘和家人和朋友出遊,或者出國看看更多的世界吧。

  她,就像是人家形容的「不小心墜落世間的天使」,付出她的貼心、溫暖、笑容和愛,然後病魔催促著她快點返回天堂,每一次的身體病痛,都是存活著的代價,她走了,但卻留下愛給了大家,「揮一揮衣袖,不帶走一片雲彩」這是她,沒能好好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好,天使終歸還是返回她原本該去的地方,最後全家人及朋友都送著她,即便淚流不止,但他們知道,那是她的請求,她的期望。


  「飛吧!飛的又高又遠,不要害怕翱翔,因為你一回頭,愛你的人都會在,我們永遠支持你」,有人說小孩不管到幾歲,在父母的心中永遠是小孩,從出生到長大出社會,即便知道會跌跌撞撞,但也希望你可以平安順遂的走過人生的每一條路,然後結婚生子,延續生命的每一個階段。


  生命不比長壽,生命的意義及精彩,才是最重要的回憶,儘管可能相處的時間不長,但卻比什麼都珍貴,放手讓最愛的人飛,最難。